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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布依族情歌中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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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依族情歌是布依族文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古到今,一直是青年恋爱的一种交际手段。男女青年的初次相会,更是要以歌来接触,不会唱歌,便无法结交,而且还会被取消“浪哨”(布依族恋爱的一种形式)的资格。因此,青年男女们从小开始便认真学唱情歌,要达到随口即来,信手拈来,即兴即唱的程度,情歌的内容十分丰富,有共同赞美青春的、有表现道德标准的、有对美好生活热切向往的、有关于婚后如何教育子女的设想的、有吟唱家乡的风光和风土情的、也有反对封建礼教与包办婚姻的。在这些所有的情歌中贯穿着一条主线,即是对终身伴侣和美满家庭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布依族情歌具有比较完美的艺术形式,形成了本民族的风格。它最大、最基本的艺术特色,是它浓烈的抒情性,或叙事、或问答、或托物起兴,或倾腹洽谈,都是以情为本,以情贯穿始终。其次,生动形象的比喻,诙谐、朴素、清新、自然的语言及丰富的形象、大胆的夸张,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更因为其创作方式的简单与朴素,更直接地反映了本民族的生活。在“诗乡歌海”的布依族村寨,情歌有时就是生活。
  布依族妇女,既是情歌演唱中的主体,也是情歌中被歌唱的客体,她们的形象被自我塑造着,也被他人塑造着,形成了具有代表性的形象,形成了布依族社会评判妇女的标准,她们的形象集中体现了布依族对真善美的追求,以及希望本民族繁衍生息,人丁兴旺,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望。
  一、勤劳善良的女性形象
  勤劳善良几乎是所有劳动民族最基本的最重要的品行一个民族不致消亡的基本要素是繁衍生存,满足生存的基本条件是物质资料的生产,勤劳则可以创造物质、创造价值,而善良则能减少罪恶、安定社会,有利于本民族的发展生存。情歌中的布依妇女,个个都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对于农桑都十分熟悉,几乎都掌握了所有的劳动技能。在一首挑剔男子的情歌中,女子这样唱道:“听郎说是庄稼汉/妹再问郎一事情/一年当中分几季/几个季节怎样分/哪个时候撒谷子/哪个时候秧封林/包谷瓜豆哪时种/哪个时候满收成/油菜麦子几时种/几时收完割秧青”(《浪哨歌》黔西南情歌,7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这里充满了自信,阿妹俨然是种田的行家里手。再看一首难郎歌:“什么开花白如银/什么开花黄如金卅么开花心合口/什么开花起黑心/什么开花成双对卅么开花打单身/什么肚内有牙齿/什么肚内有眼睛/”(《浪哨歌》黔西南情歌,68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从李子开花、菜子开花、豌豆开花、蚕豆开花、豇豆开花、茄子开花到磨子肚内有牙齿、灯笼肚内有眼睛这些事物的生动比喻,我们可以看到这都是布依族女性辛勤劳作,对植物生长的观察、体会与形象的总结,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头包帕子,身着青布素衣的布依族女子在田间劳作,楼下推磨,山道上打着灯笼的生动形象,勤劳的农家妇女,就是情歌表现的最主要的形象。谈情说爱,几乎和劳动永远不能分开。“立夏小满四月天/正在栽秧哥来连/妹家门口一笼姜/十匹叶子九匹香/劝哥莫讲阴阳话/锄头落地有文章”,“吃了饭来把布编/一梭夺断九股线/夺断夺断又接起/冷淡冷淡又团圆”。(《浪哨歌》黔西南情歌,45—63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在这些句中,即使是抱怨,也用劳作中的事物来比喻,勤劳的生活给了布依族妇女诸多灵感,比喻显得如此之生动、贴切,体现了妇女崇尚劳动的价值取向,懂得劳动才懂得生活,才懂得情感。即使唱到动情之处,也不忘记从这些根本出发:“山中只有树林青啊!/田中只有水为贵啊!/方圆只有哥有情啊!/只为我俩情意深啊/隔山隔水来相会。”(《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15页,1989年)打田种地织布,布依族妇女无所不能。她们不仅勤劳,而且善良,当情哥唱道自己无爹无娘无钱无米时,女子劝慰道:“不用愁来不用忧/苦难也会熬出头/只要阿哥决心下/无钱无米妹承头/田坝五谷愿送给/笼底金银给哥留/”。(《浪哨歌》黔西南情歌,65页,贵
州人民出出版社。1985年)布依族妇女善解人意,心底宽厚,在她们单纯的感情中充满体贴与关怀。“草鞋烂来四股索/怪郎不跟情妹说/连夜搓来连夜打/妹怕郎哥打赤脚。”在布依族情歌中,这样的词句很多,这从根本上来讲,妇女关注本民族的生存与发展,她们是推动布依族社会经济发展,社会繁衍生息的重要力量,布依族情歌塑造的勤劳善良的形象正体现了这一方面的内容。
  二、热情大胆的形象特征
  在布依族情歌中,男子大多没有女子大胆,他们在歌唱中犹豫、试探,谦逊地表白着,而且还很担心。一方面深切地表达对女子的:思念:“阿哥我/想妹日想夜也想/想得肉瘦脸发黄/阿哥年盼月也盼/盼同阿妹配成双”。(《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989年)充满相思之苦,另一方又担心自己匹配不上情妹:“要上山来山又高啊/哥的嘴巴生得笨/哥的本事不如人/妹凭哪样感情深啊嗬”。(《浪哨歌》黔西南情歌,86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而与之不同的是,女子总是在歌唱中表现出一种热情勇敢的精神,词句中充满主动性,开放性,甚至挑逗性:“一张木叶尖又尖/摘张木叶丢嘴边/木叶好比红丝线/牵得小郎来坐玩”。(《浪哨歌》黔西南情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一个女子吹响木叶逗引男子前来浪哨的形象栩栩如生,浪哨中的女子是主动的,这个主动主要表现在歌唱中的热情大胆,而不是行为上的主动,这正是让人觉得魅力无穷的地方,赶表时,男女必须隔着一定的距离,男子若想凑近一点,女子便迅速挪远点,永远定格在一定的距离上,歌词中,女子大胆鼓励男子向前:“既然有情感/见面就该说/为哪一宗/羞羞答答不好讲/为哪一桩/忸忸怩怩不好说/”。(《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989年)恋爱中的女方表现得十分勇敢。她们鼓励小郎大胆恋爱,自己愿意承担后果。情歌中的她们仿佛有着山石大树一样的品格,有一种岿然不动的力量,看下列的比喻:“阿妹是山哥是树/阿妹是水哥是船/”“妹是花园抽条树/郎变葛藤缠到头。”(《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989年)从中可知,女子是坚定的,男子则是游动生长的,他们总是归属在女子的伟大而宽广,坚定而无畏的感情之下,似乎是女子在包容他们,情歌中的布依族女子似乎都有着母亲、姐姐的地位,她们总是显得要大一些。许多歌词中,总把郎叫小郎,几乎每一首情歌都是如此,除了形式上的整齐押韵之外,其实有更加深刻的内在含义,情歌中的女性往往唱为情妹,而不是小妹,甚至称为姐姐或情壤,如:“郎的笛子耍须长//心甘情愿送给孃/”“想情镶/好田种丢了荒/”“太阳明/照到姐的房间门” (《浪哨歌》黔西南情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从这些词句可知,女性要大一些。在布依族家庭中,女方多比男方大几岁,在其社会中流行着这样一句俗话:“大媳妇,大媳妇,早来当家有好处”。虽然在赶表时,双方对唱情歌,自由选偶,但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约定束成的生活习俗,最后结为夫妻的,往往女方年龄都大于男方。由于女子较男子成热一些,心理素质更优于男子一些,因此她们掌握着对歌的主动权,“要来共屋就来共吧/得共条街有啥用。”(《浪哨歌》黔西南情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大胆地唱引着男子。
  布依族妇女的大胆热情,还表现在具有挑逗性,例如:“哥到妹家买接桃/妹把桃子街上挑/小郎面前要高价/别人面前少三毛。”“妹家有棵谷花梨/稀稀朗朗结得密/别人来早吃梨子川、郎来晚吃梨皮/”。(《浪哨歌》黔西南情歌,131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这里的故作为难或矜持,意在吸引小郎、提醒小郎,对你与对他人不一样,其实就是特别在于你,逗引小郎说别来晚了,晚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女子的情感变化,对双方的感情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妹家门前有匹山/小郎打马上高山/郎是神仙妹是鬼/神仙还要鬼来牵”。(兴义清水河镇响格布依村寨采访收集。演唱者:吴德淑)一旦女子认定了小郎,便热情奔放起来,不管山高路远,不顾家人阻拦,也要会情郎,“哥一边来妹一边/隔江隔河心里连/丝线搭桥妹敢过/妹过鹊桥同哥连。”甚至“生要连来死要连”,(兴义清水河镇响格布依村寨采访收集。183页,演唱者:吴德淑)感情炽烈,词句中不断鼓励,激发小郎对自己的感情。于是在情歌中我们又看到个大胆的,内心感情十分丰富的布依族妇女形象。
  三、忠贞不贰,高度负责的形象特征
  在对布依族村寨的采访中,我们了解到布依族家庭离婚现象极为罕见,家庭十分和睦,恋爱中的男女一旦定了情,对对方就一百个放心,双方定情之后还可以跟其他人玩表,但彼此都十分放心,认为那只是逗着玩的,在此方面表现出来的忠贞与坚定以及信任,是其他一些民族无法相比的。女性表现得更加难能可贵。许多情歌的内容正印正了这样一种特征,一首题为《生要连来死要连》的情歌中唱道:“生要连来死要连/官司打到鬼门前/十场官司十场败/场场败了也要连。”生生死死永不分,甚至于可以去闯鬼门关,认准了自己的情郎,便有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勇气,愿意跟自己的情郎去到天涯海角。“对门山虽高从心比山高/铁打的门也不牢/只要哥一心/只要妹一意/山高怕哪样/人心比钢还要硬/高山也能行远/钢墙也穿得通/”。(《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06页,1989年)女子的坚定鼓舞着男子,情到此处,他们往往泪水涟涟,他们哽咽着淌着眼泪在唱,坚定忠贞的感情感动得周围听歌的人也一起流泪。当女子已有了定情郎后,再去玩表时,就会用很明确的词表达给另一位小郎听:“小郎说话不新鲜/尖起耳朵听妹言/牛儿才吃两边草/情妹不踩二花园/”。(《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989年)“花园”是美丽迷人的情爱的象征,在布依族情歌中它一直被用作此意。情妹不踩二花园意为情妹决不三心二意,断然拒绝其他人的追求。若已婚女性还有人唱情歌前来挑逗时,这位妇女会这样唱歌来回敬他:“你叫我丢夫来连你呀/我不能一弓害几弦/劝你重走阳关道/处处甘蔗一样甜/朋友可当亲戚走/活路不忙你来玩”。(《中国民歌谣集成·兴义市卷》。195—196页,1989年)在这里,布依族女子不会因为婚后有人再来表达爱意而窃喜或动心,而是十分担然,十分直接地相告,希望小郎不要来纠缠,也友好地希望像朋友亲戚一样来走玩。她们对于自己的家庭有高度的责任心,忠实于自己的感情,热爱自己的家庭。给我们又展现了一个受人尊敬的妇女形象。
  四、朴素自然的形象特征
  从大量的布依族情歌来看,从外貌上来吟唱女子的情歌极为有限,布依族男女似乎更重视其内在品行、内心情感。因此,情歌中的布依族女子的外在形象十分简约朴素。“好个情妹身穿青/细眉细服像观音”,“远望情妹身穿蓝/望你叶蓝像翠蓝。”“两只鞋子段子面/三支金线绣鞋口/细细绣来细细锁/绣郎名字在里头。” (《浪哨歌》黔西南情歌,3031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5年)绣花布鞋脚上穿,这是布依族妇女在情歌中的外在形象的归纳。这样的词句少而又少,除此之外,我们所看到的都是笼统含糊的外在形象描写:“妹不打扮也漂亮/窈窈招人想。”“人才美貌心肠好”等等。简朴自然是布依族妇女的外在形象特征。
  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情歌中的布依族妇女是这样一群人:她们头包青帕,身穿蓝衣,脚上穿着绣鞋,表情朴素而自然,她们个个都是劳动能手,打田插秧,放马织布样样精通,她们站在山崖上或者大树下,用自己的歌声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们对爱情的追求热情而大胆,她们对爱情忠诚而坚定,同时,她们又有母性的关爱,她们有着简单的外在,丰富的内涵。
  布依族情歌,是布依族历史文化的积淀,本质反应这个民族对生命生存的价值观,他们崇尚自然,崇尚劳动,崇尚善良,追求平安祥和,千百年来的生存发展中,他们进行着自我教育,塑造着自己的民族形象,而这种文化的积累与发展反过来又为本民族的生存进行提供了保证,我们必须看到这一点。
  黔西南民族师专政史系 陈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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